从明代辽东地方遗留下来的档案来看,明朝方面“哨探夜不收”的侦察活动最初主要是针对蒙古诸部的。因为“正统以来,瓦剌渐强,东并诸夷,西结诸卫,以撤我之藩篱,所以屡为边患。”如万历九年三月初八日,《三万卫经历司为“窃贼”捕掳永宁堡哨夜事给巡按山东监察御史的呈文》中称:
“据守永宁堡卫镇抚刘维藩呈称,本月初三日辰时分,据本堡北方值了军人周云禀称:了见沿边空心样台举放炮火,左右邻台一齐接举,一面差夜不收杨彪等分投走报,一面带领马步官军出堡迎敌,途遇本台值日甲军孟尧禀称:了见境外沟内突出掩伏窃贼约有十数余骑,撞遇预差出哨夜不收洪阻二、薛祥等二名……躲避不及,被贼掳去……具呈到职。据此,缘系窃贼捕掳哨夜事理,拟合呈报。”
又如万历九年四月,义州卫指挥使司“为境外哨探被掳事”给巡按山东监察御史的呈文中禀:本月初七日大镇堡夜不收于贤等六人分为两拨出境哨探,遇“从北来达贼二十余骑”,各役奔走不及,有三人被掳去等情。
明朝文献记载中,多以蒙古为“达”、“虏”,以女真为“夷”。明中前期,以女真诸部、朵颜三卫为阻隔蒙古之藩篱,“建州、朵颜、野人女真、海西等卫,皆我迤东藩篱,赤斤蒙古、沙洲等卫,则我迤西藩篱。昔太宗欲征瓦剌,必先遣使迤东迤西,厚加赏赉,以结其心。故我师之出,瓦剌远遁。”并因此标榜“向来夷汉一家”,以致“墩台俱废,哨了不设。”
说明此前的“哨探夜不收”主要是征对蒙古诸部的,而在与女真诸部相邻的边墙地带、以及针对女真的侦察活动并未引起明廷的重视。直到努尔哈赤公开与明廷对抗时,明与女真诸部尤其是建州女真之间的侦察防御才提到了明廷的议事日程,此后,明之“哨探”的侦察对象便主要转向了以努尔哈赤为首的女真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