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武昌蛇山的来历,民间故事里有不同的传说,当然都跟蛇有关,有趣的是其反映出的蛇的性情正是一正一邪,一对矛盾的组合。
其一传说流传较广。即大禹治水时,三过家门而不入,玉皇大帝为其诚心所感动,于是派龟蛇二将下凡,助他治水。二将合作开江泄洪,解除水患,但到了湖北境地,龟蛇二将筋疲力尽而死,天长日久后来就分别变成了汉阳和武昌的两座山。百姓感念其功德,于是命名其为龟山蛇山,以为纪念。
其二说法则较为小众,说龟蛇二将原本被派来镇守长江,但二将却危害人间欺压百姓。后来一对叫黄鹤和幺妹的情侣携手战胜了他们,将此二将变成了山,黄鹤则变成蛇的天敌黄鹤,黄鹤楼就是其住所,幺妹则化为玉碑压在乌龟背上,建归元寺为居住之所,身后还有五百罗汉帮她镇守乌龟。
不管哪个传说,都是人民群众对生活和自然的一些想象和解读,并包含了美好的愿望,“而这种矛盾的解释恰恰也反映出人们对蛇这种动物的矛盾心理,它有精明利索勇猛的一面,但也有残忍可怕的一面,人们自然对其又敬又怕。”民间文学教授陈建宪如此介绍。
十二生肖里,除了龙是想象的吉祥物,蛇和其余生肖则都是现实存在的,而蛇和龙却是很有渊源的。至今在民间,若有人不喜蛇生肖的形象,自我介绍的时候,会说我属“小龙”的,这个小龙就是蛇,但这个“小”的意思是指幼年,根据《述异记》的记载,蛇修行五百年即可幻化为蛟龙,蛟龙再修行1000年即可幻化为龙。如此看来,说蛇是小龙也符合身份。
在古代一些书籍里,有人也常把蛇和龙等同。武汉话里有些俏皮话是跟蛇有关的,如“许仕林(许仙之子)的姆妈——折(蛇)人;许仕林的儿子——不怕折(蛇)人”,不管来自何典故,但反映出对蛇的形象其实是无畏的,甚至是戏谑的。
蛇山是武汉的文化山
蛇山原本是连在一起的一系列小山组成一个小山脉,最先以蛇为山拟名的是南宋诗人陆游,他在《入蜀记》中写道:“山缭绕如伏蛇,自西亘东,因其上为城,缺环仅存,州治及漕司,皆依此山。”民间亦多呼之为蛇山,至清乾隆《江夏县志》遂记蛇山之名,到1909年,湖北省城内外详图正式标注其为蛇山,其蛇山之名终尘埃落定。
蛇山海拔仅85米,确实不算什么高山大山,但名声显赫,早在三国至明代,分别有江夏山、紫竹岭、黄鹄山、石城山、高观山、金华山、灵山等别称,既是风景名胜之地,又是重要的战略位置。2007年,民间收藏家徐文斌在蛇山烽火台旧址发现了雕刻“咸淳壬申”字样的青砖,经专家研究,初步确定为咸淳年间(咸淳壬申是公元1272年)的遗物,是烽火台存在的有力证物,蛇山当时以一烽火台管辖三山两门,即紫金山、双峰山、小龟山和大东门、小东门,地理位置和战略位置都十分重要。
除了地理位置重要,蛇山同时也是文化名山,武汉市文史馆馆员徐明庭就认为,蛇山是江城的文化山。城市历史学家皮明庥曾说,保护蛇山,就是保住了我们城市的根!早在明清时代,蛇山上就已有许多亭台庙宇道观,每每逢过年或大节,前来登高和敬香拜神的人络绎不绝,盛况惊人,民间还有俏皮话说来赶集的人,“有钱吃麻花,无钱吃甘蔗”。
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话对蛇山来说,恰如其分,别看高不足百米,古往今来,却始终有名人伟人增其高。最早有三国时期在此处筑防御工事,后来又有无数名人墨客登临,留下不朽诗篇,屡毁屡建的黄鹤楼更是其见证,崔颢的诗、李白的憾、伟人的词,如繁星给蛇山增添了光辉,黄鹤楼更是名传海内外。
蛇山下的鼓楼洞不止一个
说起蛇山的那个鼓楼洞,估计武汉人都知道,武汉历史上,曾有两个鼓楼洞,并且不在同一个地方。两个鼓楼洞分别是在明清两代建成,对武昌南北交通的沟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蛇山原本横延武昌古城,将其分成南北两大块。人们来往非常不便,说得翻山越岭一点都不为过。为了方便交通,明代崇祯年间,当地官员组织修建了第一个鼓楼洞,位置在司门口长街靠近蛇山的鼓楼脚下不远,鼓楼即在今天的司门口长江大桥跨解放路的引桥处。
根据《湖北通志》记载,楚观楼当年位于蛇山顶部,朝南正对长街,主要功能是打鼓报时,遂俗称其为鼓楼,这个楼下开凿的山洞就被叫做了鼓楼洞。直至1935年扩建长街马路时拆毁。此后建了人行天桥,天桥在1955年修建长江大桥时拆除,原址上改成了大桥的引桥。
第一个鼓楼洞的建成大大方便了武昌城的交通和交流,但随着城市人口的发展,它已明显不够用。到了清朝,时任湖北巡抚的端方组织开凿了第二个山洞,即从胭脂山南路的府衙修了一条通向阅马场的大路,在路中段的蛇山下开了一个山洞,到1904年竣工,如今黄鹤楼景区保存的一个《开通蛇山治路记》的石碑还详细记载了这件事。第二个山洞被当局命名为“蛇山洞”,百姓则称其为新鼓楼洞。后来司门口的鼓楼洞不存在了,众人干脆将“新”字也省掉了,蛇山上就只剩下了这个一隧道。
现在的武昌城四通八达,蛇山洞仍旧行人行车,但早年间人来车往摩肩擦踵的盛况是难得一见了,但它作为武昌城的一个交通要道却是不争的事实。而由于一些流变,在民间对这个蛇山洞的称呼仍旧版本很多,鼓楼洞、古楼洞、武昌洞、蛇山洞等,其实这两个山洞都曾是蛇山的交通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