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牛

上世纪七十年代，湖南有个放牛娃，每天早晨或傍晚少年就和伙伴们一起放牛。

看到哪儿草长得茂盛，就把牛栓在那儿，栓成一排，然后骑上牛比赛，同时放开绳子比赛哪个人赶牛赶得又好又快，每逢夏天，几个小子就去水塘里游泳，游累了就抓住牛尾巴，管它会游到哪儿去呢，反正几乎整个夏天都是在水里度过的。

他上四年级时，有一天，当潮湿的空气刚润湿草叶时，他又和往常一样起床放牛。

牛已经醒来了，在牛棚打转。它体格健壮，与小伙伴比赛时它可是少年的骄傲。少年解开牛绳，牛就把头低下来，少年就两手抓住牛角尖，脚踩上牛角根部,牛再慢慢抬头送他。

说来也怪，平时温驯的牛今天像发了疯似的一路狂奔，怎么扯也停不下来。

这牛比一般的牛要高大许多，长着对又大又弯的牛角，走起路来趾高气昂。

少年在牛宽厚的牛背上颠簸着，像是美国西部牛仔在骑马。

牛的眼睛鼓得大大的，大概跑了一公里，到了一片又陡又长的山坡上。不巧，前面有条又宽又深的沟，老牛后腿一蹬，前蹄高高扬起，在水沟上越了过去。少年个子矮小，从牛背上摔了下去，左侧身体着地。

此时，他差点以为自己没命了，因为他恰好摔到了牛的前面，牛蹄已经扬起，就要踩到他身上了。

牛好像知道自己犯了错，突然将前蹄收了回来，目光变得清明，一个急刹车。少年挣扎着爬起来，发现左手已经不能动弹了，他惊怒地瞪着牛，牛却很无辜似的看着他。

少年正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