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个不识字的农民。妻子快生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父母早死,是男人把弟弟妹妹抚养大的。去一个卖猪肉的人那里卖血。妹妹读书很好,考上市里的中学了,但是,没有钱,就读不了。校长是外地人,也是受人尊敬的文化人,路子广。校长给男人出主意:到城里找一户有钱的人家,供妹妹读书,然后妹妹嫁给他。自然没有说成,妹妹去深圳打工了。但一去不回。带她去的人回来了,她却回不来。男人无可奈何。弟弟因为抢劫,而且是越狱抢劫,将要判刑。校长说他认识一个人,两万块,保证不判死刑。男人为了这两万,把儿子卖了,也把妻子卖了——租借一年,给人家生个孩子。但弟弟还是枪毙了。男人的艾滋病发作了。妻子投了水。孩子被解救回来,躺在艾滋病的爸爸身边。男人躺在床上,阳光照射不进来,但光线还是进来了。光线照出了男人清晰的剪影,然而,那剪影却是如此的虚弱和哀伤。小小的窗子外,是秀丽的山水。窗子内,是一片的破旧和属于这破旧的卑微的人、卑微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