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笔的》

[太阳][太阳]

“卖笔的，还能不能干了？”“卖笔的，你还没死啊！”“卖笔的，你再骂一句试试？”……

来北国半年有余，听得最多的一句口头禅就是这句“卖笔的”。以前听袁哥说，听小龙说，听艾伦小胡他们说，我尚且毫无感觉。今天又听林兄弟齐哥说，这却被我听出来别样的趣味。

我来做一个猜想，北五省苦寒之地，早晚温差大，冬季时间长，夏季时间短，更别说祁连山天山喜马拉雅山等山脉，长年累月的积雪，难以融化。在这种苦寒之地，人类活动就会减少很多，没事干的人们，那做啥子好呢？当然是房间里那点事嘛！我不说，大家都懂得的。

初到沙城，在新市街就有许多按摩店头疗店足疗店，不问可知里面是干嘛的。有一次夜晚十点半，我买完烧饼，急匆匆往宿舍赶，中间要进过一家足疗店(当时并没有拉起门牌匾额)，突然，从门里跑出来一个穿着大红外套的少女，只见她眉目清秀，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纪，竟然也是一店之店长。

踩着高跟鞋的她，两腿并拢挡在我的跟前，我没法同行，只好耐下心来听她讲话。只听她开口嗲声细语说道:“帅哥，来玩啊！别走这么急嘛？中不中？”她说这话，并用尖尖的小指头勾着我的脸，虽没碰到脸颊，我却是吓得一颤。

“怎么玩啊，说说看！”我不动声色道。

“来嘛，来嘛！我还能吃了你一个大男人嘛！”她说完把我硬拽进了屋子。屋内暖气很足，同沙城外的夜风不可同日而语。灯光昏黄，虽不闪烁，我却感觉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了。灯不醉人，人自醉啊！

我心想，不能让人牵了鼻子走，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于是我率先表明立场:“小美女，我没钱啊，老板不发工资，已经拖欠三个月了。太贵玩不了哦！”

“没事嘛，没事嘛，你先欠着也行！”

妈呀，这是遇到高手了，我在心底里更加警惕起来，不会是仙人跳吧，又或是……我心里打鼓之后，就不敢随意说话了。有时候沉默的力量，总是比言语来得更有成效。

此后，我一直不说话，听着这个小美女在自我推销和标榜，无非就是一个凄惨悲凉的省世引起的无奈失足故事。所有的卖笔的女孩都是这样编的啊！

具体故事我就不讲了哈哈，留点空白反而更好！卖笔的，可能是因为失足女人多，所以大家口口相传之下，这句口头禅也就在北五省广为流传开。况且，以前新疆是兵团管理，当兵的人哪里见过女人，往往是放假休息那几天能出来常常鲜，于是天南海北挣大钱的女人们，就奔赴附近开起了足疗店头疗店按摩店等等，有需求就有市场，古今永远都不会变的道理。

时至今日，倘若你来北五省，一天听不到10句以上的“卖笔的”，你可以来打我！听得多了，我竟也慢慢适应了过来。您卖笔的，我卖笔的，我写文用笔，你挣钱用笔，我们都是一样的。何分贵贱高低，何分高雅低俗。

……——

黄思明于北夏辛丑年四月十一巳时许

2021.05.22星期六

小满一候第二日

（小满三候苦菜秀，靡草死，麦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