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克莱伯《1989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

卡洛斯·克莱伯《1989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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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是卡洛斯·克莱伯第一次执棒新年音乐会。这位以擅长赋予音乐戏剧性变化且指挥时肢体语言流畅优雅而着称的指挥家,为乐迷们带来了一场与1987年卡拉扬那场并肩齐名的音乐盛会。

大隐隐于市。隐者通常都是天赋异禀的神人,他们隐藏在世间,却极为恰当地找到了出世和入世的平衡点。卡洛斯·克莱伯就是这样的一位指挥家。他的曲目范围虽然有限,但在他指挥棒下流露出的经典演绎却数不胜数。他又是一个极具个性的指挥家,并没有多少理由能够促使他去指挥一场音乐会,除非是他家的“冰箱空了”。当然,他是热爱音乐的,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他的举手投足都仿佛是由音乐构架而成。而且正如许多高人一样,他的脾气也跟他的艺术造诣一样匪夷莫测。

这一年的新年音乐会由约翰·施特劳斯的《加速圆舞曲》开场。顾名思义,这首曲子的主题速度有着明显的加速。而这种加速,正被克莱伯演绎得浑然天成。克莱伯正是那种极易展现神来之笔的指挥家,他的速度看似放浪不羁、天马行空,但细听起来却又错落有致、井井有条。而且极为难能可贵的是,在奔流的音乐中,他又极善于挖掘出作品的内在情感,并在你毫无察觉之间将这种情感夸张放大。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曲目以施特劳斯家族的舞曲作品为主,因而难免会有一些作品经常出现在音乐会上。对于一些偶然涉猎音乐艺术的人来说,一部作品无论是谁来演绎,它都是同一部作品,所以本该不会有什么不同——一旦出现了不同那就是音乐家“演错了”——然而对于我们来说,不同的音乐家会赋予一部作品不同的内涵和不同的诠释角度,因而带给我们的震撼也是不同的。对于指挥家来说,一部作品在呈现之前他们会事先选择一个诠释它的角度,并以此出发从一而终地贯穿整部作品。所以,当同样的《蝙蝠序曲》连续第三次出现在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时,我们才能鲜明地对比出个中版本的不同。不同的演绎风格,或许也就是指挥家不同性格的写照。


不光是《蝙蝠序曲》,克莱伯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处处显露着他的个人风采。他甚至将《农民法兰西波尔卡》变换调性,将《查尔达什舞曲》删除重复。音乐在克莱伯的指挥棒下千变万化,观众的心情也随之畅游天外。克莱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他魔术般地改造了施特劳斯家族的舞曲,却依然能让它们保留原汁原味。这就像是沙龙中的一次尝试,尽管改变了作品的原貌,却由于沙龙的气氛使然,又是出于大师的手笔,就成了音乐会上极具趣味性的一幕。

不知道大师们是不是都非常喜欢自由速度。开场的《加速圆舞曲》就是一首颇有自由速度韵味的作品,而《如同在家圆舞曲》则也是一首速度自由的圆舞曲。能否拿捏好自由速度对于指挥家来说是一种考验。当然,对于一首舞曲来说,自由速度还不是显得过于复杂,而对于一部大型交响作品来说,自由速度就成了一把双刃剑,它既可以给一部作品锦上添花,同时也能让这部作品结构混乱。从现在的指挥家那里已经不太容易听到这种张弛有度的自由速度了,因而,克莱伯的这次小试牛刀无疑又成了一个里程碑一般的经典。

约翰·施特劳斯的《在克拉普芬森林法兰西波尔卡》和约瑟夫·施特劳斯的《小磨坊波尔卡》用到了几样色彩乐器,比如鸟鸣哨和盒梆。在音乐会上选择这样的曲目无疑为之增加了不少趣味性,克莱伯轻巧灵动的处理也为这类作品增色不少。

在新年音乐会上致辞可以说是有着悠久的历史,我们可以从不少视频资料中找到博斯科夫斯基和马泽尔的新年致辞。同样,在《蓝色多瑙河圆舞曲》序奏的一连串颤音之后,克莱伯也送出了他的新年致辞。这也是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与其他众多音乐会有所不同的一点,通过这种平易近人的语言上的交流,更拉进了音乐家与观众之间的距离。据说克莱伯并不善于在公共场合进行语言上的表达,可是在那种音乐会上,谁会在乎这些细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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