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评弹—白蛇传(杨仁麟15回施藏本)

苏州评弹—白蛇传(杨仁麟15回施藏本)

興福思月樓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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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摘——一代蛇王杨仁麟(倪萍倩作)

杨仁麟(1905-1983)为杨筱亭之嗣子。其母是筱亭胞姐,适苏州凤凰街带城桥沈姓。仁麟本名继峰,因舅父筱亭无子,七岁时嗣于舅家,改姓为杨。
三十年代至四十年代,是评弹历史最兴旺的一个时期,在这时期里,评弹出了许多的名家响档,杨仁麟也是在这时候脱颖而出,誉满书坛的,当时的新老听众一致赞誉说,杨仁麟把《蛇》说活了,果然,后来终于获得“蛇王”的声誉,那么杨仁麟是怎么样会从“饭桶”而成为“蛇”王的呢?“饭桶”到“蛇王”,中间确是有着一条不是很短而是漫长漫长,很难步履的道路的。十六岁那年,筱亭毅然命他独放单档,去码头演出,到实践中去锻炼。杨仁麟开始走上攀登艺术高峰的道路。
评弹艺人的子弟,行话称之为“公子公孙”,尤其响档的子弟,依仗着祖、父响档的声势,或多或少染有自命不凡的风气,杨仁麟也不例外,他与父拚档时,走的是大、中码头,也偶尔听到老听众的几句赞扬,人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浑生都是本事,谁知他放单档的第一只码头就给了他颜色看,他自认为的浑生本事,却不能吸引较多的听客,而且漂回了苏州,他感到极大的不光彩,认为面见父亲时。一定会受到训责,然而恰恰相反,没有埋怨他,筱亭却用因势利导的话告诫他说:漂了觉得不光彩,是件好事,最可怕的就是就是漂了无动于中,无所谓就糟了,老先生说,响档也是漂过来的,我做父亲的,从前也是漂过来的,漂并不可怕,就是漂了要问一个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就是艺术没有基本功,基本功也包括说噱弹唱,更重要的是把书说活,如果把书说的象背死书一样,不要说不会成名,而且要漂一世的,如何把书说活?首先要理解整部书的来龙去脉,各个人物的个性,善于掌握人物的喜怒哀乐情绪,自己先有了人物的感情,才可以感染听众,产生效果,这样的说书,听众就会欢迎,在父亲的教导下受到了很大启发,他懂得了说书不是一种随口胡诌的说唱,而是一门有高度学问的艺术,要想成为一个响档,必须要深下功夫,否则只能是一个庸庸碌碌以说书混饭吃的一般艺人。从此,他开始了对艺术的钻研,他的进展速度如长江之水,奔腾向前,十年的勤学苦练,终于头角初露,二十七岁就在上海书坛上取得了一席之地,三十岁时已挤入响档之列。他的书艺虽然不是登峰造极,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光裕社后来弹词《蛇》之首。
前辈老艺人有这样一句说法“晴蜓尾巴白蛇头”就是说《玉》俞到后俞好听,《蛇》前书噱,后面是正功书,书性较前不同,听众听惯了噱书,接下来听正功书觉的沉闷而又乏味。这样听众的上座率就没有前多了,那么《蛇》是否后不及前呢?未必,在这里还存在其它的原因:弹唱《蛇》的有两系:一是《蛇》《玉》系;一是《蛇》《双珠球》系,艺人在码头上演出,日夜开两部书,说《蛇》《玉》的,《蛇》前面噱书将结束时,《玉》的后面关子书来了,说《蛇》《双珠球》的,虽然《白》的后面生意落一些,《双》却进入紧张的《大破延庆寺》的关子,由于其它两部书,使业务仍可保持平衡,因此对《蛇》的后面书,功夫就下的不大。其实《蛇》后面从“许仙到镇江”起,一系列都是好书,如化檀香起风波,直到白娘娘出塔,都有着深厚的人情味,是说理说情的正功书,因为艺人说惯了富有“肉里噱的”前,觉得后是比较难说和难于讨巧了,杨筱亭却不然,他对后书下了很大的功夫,杨仁麟则在其父加工的基础上精益求精,在艺术方面再加于丰富,把整部书从前噱到后面的正功书贯穿起来,说噱弹唱各方面发挥着艺术特色,把蛇头的说法予以推翻。使之成为整个为听众欢迎的一部分,把下半截接活了。
杨仁麟对《蛇》中王永昌的吝啬、刻薄,阿喜的恢谐,白娘娘浓厚的形同姐妹的主俾之情都能一一运用自如,刻画入微。尤其是对于不是书生,而带有商人气息的小生许仙这个角色,拍一记额角,双肩一抖,身子略侧,活现出一个急急奔跑的样子,也是恰到好处,可是单是靠表演来使得人物形象逼真,也还不够,必须具有简练的说表,能刻画出角色的内心活动,这样。角色的艺术形象才能逼真,才能完美。杨仁麟正是有着他口齿清晰而又动人的说表,一丝不苟的随着书情需要,和人物感情,发挥出漂一、泻意、声情并茂的艺术特长,给听众以轻松愉快的感染。更有“一拎头”(评弹术语)的说功。说书最忌“拖泥带水”,要勾了干净,杨仁麟的说书就是不罗嗦,如白娘娘用离间计,使许仙辞伙,唯利是图,刻薄成家的王永昌恶毒地污蔑许仙,说他丢了青竹竿,忘了讨饭篮,许仙受了极大委屈,提前回家扣门,小青问他因何今日回来的这么早?许仙边哭边咕,外边说我晚,里边说我早,呃呃呃,做人倒难了!杨仁麟把这时候的许仙角色演得活象一个大小孩。深为听众赞赏(我一直以为这是蒋老老的发明呢,原来出处在此)。再以“盗仙草”这回书来说,许仙服药,白娘娘焦急的心情始平静下来,小青想到娘娘七日未曾就食,端正好菜饭送上,娘娘起筷就食,小青问起娘娘昆仑山事,娘娘告之,我为了相报许仙,险些儿把性命断送在白鹤之口,没有仙翁相救,非但官人不能救,就是你我姐妹也不能在此重逢的了。这虽是一个小技节,使白娘娘,体现了小青对自己的体贴关心的姐妹情谊,并说明娘娘为了相救丈夫的美好心灵,给听众以亲切的感受。
加上他的特长的说表艺术和婉转缠绕的小阳调,和探测到的听众心理,把《蛇》从“游西湖”说至“白娘娘出塔”,业务绐终不跌,打破了白蛇头的说法,无怪听众赞誉他,称他为“蛇王”看来并非过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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