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朗诵:一九五四年的蝴蝶胸针

独行朗诵:一九五四年的蝴蝶胸针

信之封
320535

                         一九五四年的蝴蝶胸针【对诵版2】


 

女 ;   他是一个绅士,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有着雕塑一般坚毅的轮廓和刚直不阿的个性。他举止优雅,气质谦和,纯净的眼神像一个庄严的传教士。他能将笑容演绎得让人心动,柔肠百转而又分寸在握。他是全球数以千万计女人们的梦中情人,他的生命里有无数俏颜佳丽走过,却没有出现过一次绯(fei1)闻。在过去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时光里,他一直被全世界的影迷们作为偶像与道德榜样崇拜着,他的名字叫格里高里·派克。

 

男 ; 奥黛丽·he4赫本是一个天使,出身名门,会讲五国语言,举止优雅得体,气度非凡。 她高贵善良,与世无争,柔媚娇羞得像一个不谙(an1)世事的孩子。她的性格矜(jin1)持内敛(lian3)却又平易近人。她有着娇美的容颜和如花般的笑靥(Ye4),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如一泓高原的碧潭,清澈静谧(mi4),楚楚动人。薄如纱翼的翅膀扇动着青春的快乐与轻盈。

 

女 ; (xiān)尘不染的豆蔻(kou4)年华里,天使遇到了绅士,在浪漫之都罗马的那个假日里,一段尘世间最纯美的爱情悄然萌生。

 

男 ;  那个时候的格里高里·派克,已是全世界尽人皆知的的明星,刚刚过完三十六岁的生日,而当时的赫本却只有二十三岁,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孩儿。她是派克的影迷,对他有着近乎痴狂的崇拜,当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她甚至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女 ;  格里高里·派克也是如此。 看到奥黛丽·赫本的第一眼,他的心忽然就动了一下,一股异样的情愫(su4)从心底悄然涌起,感情像海潮刚刚退去的沙滩,柔软而温润。眼前的女孩儿,敏感而脆弱,不为人知的心事蕴藏在美丽的大眼睛里,安静而忧伤,让人陡生怜爱。那一刻,他分明感觉到了一个微妙阶段的开始。那场戏里,他们分别饰演男女主角,忙里偷闲时,两个人便到河边散步,涓涓流淌的河水窃听着这对人儿的喃喃私语。

 

男 ;  派克喜欢看着她,眼神里蕴满了可以让人融化的怜惜。她也喜欢和派克在一起,听他说话,看他微笑。偶尔,她会将自己冰冷的小手放进他宽厚的掌心里,感觉着来自这个敦厚男人的温暖。那个时候, 格里高里·派克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他多么渴望得到赫本的爱情啊,可是,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男人,看尽了世事沧桑的他已经习惯了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掩藏在波澜不惊的表情之下。

 

女 ;  她爱派克,可是,赫本不敢说。她很清楚,身边的这个男人,他是别人的丈夫,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幼年时破裂的家庭阴影以及她所受的教育让她对他望而却步,善良如天使般的她怎么忍心让自己心爱的翅膀沾染上别人濡(ru2)湿的记忆?!那个夏日,她的爱,在他的笑容里,一次又一次热烈而绝望地盛开。许多时候,一朵矜持的花,总是注定无法开上一杆沉默的枝桠。于是,一段故事在那个夏日戛(jia2)然而止,再也没有后来。

 

男 ;  《罗马假日》的公映,让奥黛丽·赫本一夜之间从一朵山野间羞涩的雏(chu2)菊变成了镁光灯下耀眼的玫瑰。很快,赫本有了爱情,梅厄·菲热,好莱坞著名的导演、演员兼作家。她很欣赏这个男人的才华,希望梅厄的职业可以带给她更大的成功。

 

女 ;  果然,那一年,奥黛丽·赫本的事业和爱情双双丰收,她获得了当年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并且,和梅厄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男 ;  格里高里·派克参加了她的婚礼。他还是那样温厚而宽容,用平静的微笑应对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人知道,他不露声色的外表下,掩藏着的是一种叫做无奈和认命的东西。作为礼物,他送给了赫本一枚蝴蝶胸针。那是一九五四年,爱情于他和她,是开始,也是结束。

 

女 ;  那个时候的派克,天真的以为自己一转身,便可以躲过千万次的伤心,可是她却不知道,如此,也便错过了一生的风景。她结婚后不久,他便离了婚,然后又结婚,再次成为了别人的丈夫。

 

男 ;  想来,男女之间的交往确实是很玄妙的,从友情到爱情仅一步之遥,但从爱情回到友情,却仿佛要经历千山万水。试问,尘世间,当爱情华丽转身,还有几个人能心怀坦荡地重新摆友情的宴席?是,他们做到了,凭借着对缘分的尊重和对友情的信仰,两个人将千山万水的距离浓缩成咫尺天涯,将所有的爱与情埋藏在了那个夏天的《罗马假日》里。

 

女 ;  梅厄的移情别恋,给了渴望一份爱情至终老的赫本一个致命的打击。她离了婚,后来,又结了婚,又离了,再后来,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从她的生命里,兜兜转转,走近又走远。四十年的光阴里,一成不变地陪在她身边的,只有那枚蝴蝶胸针。

 

男 ;  无数次,赫本给派克打电话,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泪雨涟涟。派克轻声安慰着她,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没有人知道,于他而言,她的每一滴眼泪,都如一枚跌落的彗星,刺入大海的心房,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已是铁马冰河般的汹涌。

 

女 ;  赫本至死都不知道,从他遇到她的那一天起,她便一直是他生命里的月光。日日夜夜地,灿烂在他心灵的最深处。

 

男 ;  一九九三年一月,天使飞回了天堂。派克来了,来送别她,看她最后一眼。彼时,派克已是七十七岁高龄,拄着拐杖,步履蹒跚。

 

女 ;  花丛中的赫本,微阖(he2)着双眼,像一株夏日雨后的睡莲,纯洁而安静。岁月蹉跎了她的容颜,人们看到的,是美人迟暮的悲凉。而在派克眼里,她依旧是那个娇小迷人,眼里流溢着无限哀伤的女孩儿。他轻声地唤着她,她却不回答。她听不到了,永远听不到了,白发苍苍的派克久久无语地看着她,老泪纵横。

 

男 ;  送别她时,派克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棺木,嗫(nie4)嚅(ru2)着:“你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

 

女 ;  派克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心底的那句话,那是她一生都想要的,可是,它迟到了,迟到了整整四十年。此时的他亦不知道,过往的岁月中,她一直将自己的头深深地低进尘埃里,可至死,她还是没能等到与他携手的前世今生。

 

男 ;  十年之后,著名的苏富比拍卖行举行了她生前衣物首饰的义卖活动。又一次地,派克来了,颤颤巍巍。八十七岁的他此行的目的,只为那枚蝴蝶胸针。最终,他如愿地拿回了它。

 

女 ;  捧着那枚蝴蝶胸针,抽搐(chu4)的记忆里,在时光的隧道里,迅速地流转,他仿佛又看到了,《罗马假日》里那个美丽善良、不谙(an1)世事的小女孩,正一路快乐轻盈地向自己走来……

 

男 ;  四十年的光阴里,派克一直没有告诉她,自己送她的这件结婚礼物,不是一枚普通的胸针,而是他祖母的家传。

 

女 ;  四十九天之后,派克微笑着闭上了眼睛,手里捧着那枚蝴蝶胸针,就像握着她的心跳,握着无法回头的岁月和岁月深处那段永不再复的青春之恋。

 

男 ;  送别格里高里·派克的那一天,人群举着鲜花,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的葬礼,通过互联网,进行了全球直播。那一天,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成千上万的影迷们默默祈祷着,祈祷这位绅士在另一个世界里,找到天使,还给赫本一个在尘世间曾经错过了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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