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 方荣翔

京剧 方荣翔

卿清赏戏与英语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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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裘盛戎的表演艺术是净行的一座很难逾越的高峰,全面而且精湛。况且方荣翔一生谨守法度、承袭衣钵。因而方氏裘韵是对裘派在唱腔上(非整体)的发展和延伸,并没有偏离裘派的艺术和精神内核,这在流派传承中是极为难能可贵的。方荣翔与老师裘盛戎的演唱,在唱腔的板式布局、唱腔的基本旋律、浓重的鼻腔共鸣、圆润的吐字方法、“尖字不吐真切”、基本使用京字京音、上口字的淡化及以声传情、声情并茂等方面,都是相同的。


音色和音质纯净透彻、玲珑玉润

那么,方荣翔的唱腔艺术特色是什么呢?首先,他的音色和音质更纯净透彻、玲珑玉润。一是因自身条件(有生理的,也有性格的)不同。师徒二人虽然都人品敦厚,但经历各异;二是发音部位不同。裘盛戎的发声浓郁,除鼻腔共鸣外,同时上贯头腔下连胸腔,而方荣翔发音位置更靠前,基本集中在鼻腔和面罩上;三是发声方法有别。方荣翔几乎完全避讳炸音,如《赤桑镇》“在长亭铜铡下丧命身亡”的“亡”字、《盗御马》“饮罢了杯中酒换衣前往”的“往”字等等,方荣翔唱来只是略加强音量和力度而已;四是合口音的淡化。如《铡美案》“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的“府”字、《赵氏孤儿》“似这样大义人理当尊仰”的“尊”字等等,裘盛戎唱来较为厚重,而方荣翔的就清淡多了;五是他在咬字上相对平和、轻薄、清晰。另外,他注重字音的正和美。如《姚期》“回朝去参王在那五凤楼”的“那”字、《赵氏孤儿》“我魏绛闻此言如梦方醒”的“梦”字,裘盛戎都唱成阴平,而方则回归去声。


他的声腔处理更娇媚娴静

他的整体演唱风格与师相似,并十分传神。但在细微之处则有极大的主动性和创造性。而这些发挥是以伸张自身条件、不伤害裘派整体风格为前提的。表现为:一是小滑音使用相对广泛。最经典的例子就是《铡美案》“千万读书你莫做官”的“莫”字。其小滑音的基本规律是:若是向下滑时,开始提势较高,结尾较沉。若是向上滑时,则其沉势较低,向下捞着起,挖着起。其音都较软,有种媚态(非贬意);二是擞音使用相对娇巧。如《将相和》“某心思纷乱”的“思”字、“争不出不平气心内怎干”的“内”字等等;三是唱腔节奏的相对祥和。两相比较,裘盛戎的节奏更为紧凑、张弛分明。而方荣翔更强调平稳、自然流畅。他的气息和力度更均衡,如《赤桑镇》“嫂娘亲为此事亲到赤桑”,后几个字裘是顿着唱的,而方则唱得柔和连贯。另有一些腔,方荣翔是有意拉长、伸开的,这使唱腔显得华丽而舒展,但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削弱了力度。如他的导板都较慢且宽松,再如《赤桑镇》“劝嫂娘息雷霆”、《锁五龙》“问一声秦二哥今何在”等都如是。

这里必需强调的是,方荣翔的声和腔是统一和谐的,而且工整自然。所以大多数唱能保持其艺术的大气和格调,没有俗媚卖弄的感觉。但我个人认为,这种效果已经接近花脸行当特色的极限了,而且有很大程度的个人嗓音条件原因,因而后学者不能死学,否则必有东施效颦之憾。


有其阳刚之美

如果说裘盛戎的唱如苍松古柏,那么方荣翔的就似凌云健竹,同样有其阳刚之美。他在唱中常运用抛线音型,就是把某个较轻的字“扔出去”唱。如《铡美案》“尊一声驸马爷”的“爷”字、《将相和》“想起了这件事好不(哇)愁烦”的“哇”音,都是甩出了劲力,增强了力度。现在有些演员也学用这种方式,但有的不得要领,反而显得夸张而轻飘。他还将很多辙口的音韵扩大。如《赤桑镇》“前辈的忠良臣人人敬仰”的“人”字、《锁五龙》“二十年投胎某再来”的“某”字几乎就因口型的扩张而成了“猫”的音。这种方法一定程度的弥补了声音的单薄之不足。同时他还加重字尾以助唱腔的厚度,增加气口提升唱腔的力度。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精致、细腻、温婉

方荣翔的唱腔特色,至今仍被广大戏迷所称道和模仿。也把净行对人物刻画的表现力发展到了精致、细腻、温婉的极至。如果以前的花脸都是泼墨、写意的,那么裘盛戎的艺术则是兼工带写的,至方荣翔则是工笔画了。当然,对方氏裘韵也一直有争议,有人说高派、麒派是老生里的花脸(其实他们也确实都演花脸角色包拯),而方荣翔可算花脸里的老生、旦角。这么说很不准确,但是能让我们有所警觉,我们希望每个行当都风格迭出、百花齐放,但是也要时刻注意到它的限度,尤其是在戏曲演唱“柔媚”、“歌化”成风的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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